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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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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1·114

秋季清晨,灰藍的天際罩上了蒙蒙霧氣,在絕大多數人都還在被窩裏的時候,建在深山老林的U17基地早已開始了一天的訓練。

“呼~”

幾乎將基地圍繞起來的超長跑道上,毛利仁王夾在一群網球選手間,邁動著腳步,調整呼吸頻率。

只能被稱為熱身的晨跑後,一行人來到了某處空地,他們將在這裏進行接下來的訓練。

在基地呆了幾天的仁王毛利兩人輕車熟路的占了個位置,一人屈膝仰躺,一人半蹲按住搭檔的膝蓋。

“嗶——”

訓練開始的哨聲響起,少年們腰腹用力,一起一落的開始了一天的訓練。

“今天又沒見到德川,他還沒痊愈嗎?”訓練間隙,毛利找了個空檔低聲道。

“piyo。”雙手虛放在搭檔膝蓋部位的仁王略微思考了一番,“一會兒結束了過去看看。”

“我是不行了,今天九號球場有額外的練習賽。”毛利面露糾結的說道,仰面起身的頻率也降低了不少,差點引起教練的註意。

“...”

待重新遠離監管員視線後,仁王輕輕的拍了拍搭檔:“沒事,我會去看望他的。”

在進入U17第一天以黑衣革命軍的身份擊敗了九號球場與五號球場的選手後,仁王毛利兩人便自動歸屬於這兩個球場。

在U17,除了涉及到全體網球選手的排位賽,其餘日常訓練,基礎體能教練分走一塊,專攻或輔攻雙打的選手還有專門的雙打訓練外,其餘時間段的訓練也好,人員安排也好,全部都由各個球場的守門人負責。

而毛利仁王所在的球場,雖然因為兩人的挑戰而失去了守門人,但比照著規矩來,九號球場很快便有了新的守門人,今天下午的練習賽,也是這位新上任守門人揮手定下的。

與之相反的是五號球場,自從仁王將守門人挑落馬下後,這間序列靠前的球場就沒有了守門人。

上頭(特指教練組)也沒說到底什麽情況。

不過...

“不是一直都在說鬼會擔任五號球場守門人嗎?”怎麽沒動靜了。

哨聲再次響起,兩人互換了位子。

做了這麽久仰臥起坐的毛利臉不紅氣不喘的爬起,趁著極其短暫的交換間隙抿了口味道古怪的營養飲料。

隨即,皺著張俊臉的毛利雙手扶住仁王膝蓋,低聲詢問起來。

“那就不清楚了。”

仁王搖了搖頭,跟隨哨聲開始繃緊腹部肌肉。

說實話,傳說中的‘鬼會接手五號球場’這件事也只是傳說中了,到球場訓練的這幾天,他連鬼的影子都沒見過...

體能訓練,聽起來挺高級的專有名詞,實際上就是每天都要進行的重覆訓練項目。

日覆一日,堅持就是勝利,水磨工夫等等說的就是它。

無聊又累人。

怪不得這麽多逃訓的。

仁王:說的就是你!種島修二!

在結束了早上磨人的訓練後,白發少年微微喘著氣,拒絕了自家搭檔遞來的功能飲料。

“喝了這些,我中午絕對會剩飯。”

仁王苦大仇深的盯著不遠處的食堂,聲音中充滿了無力。

見此,毛利抿了抿嘴表示無奈,轉手將飲料灌進肚中。

種島介紹的沒錯,食堂確實是自助形式,基地也不會對國中生的飲食進行太過於喪心病狂的限制。

然而在兩人的五維以及身體狀況錄入系統後,仁王便發現自己的就餐時光變得猙獰了起來。

他是不限制你的上限——只要別撐到就行。但他限制你的下限啊!

和食堂工作人員打了聲招呼,排在毛利身後的白發少年生無可戀的拎起菜盤子,在食堂阿姨和善的目光下,伸手飛快的點了幾下。

“哐!”

也不知是不是上頭吩咐過,以往將抖勺神功訓練得出神入化的食堂阿姨在面對仁王的時候,似乎完全想不起來自己還身負此等絕學,結結實實的給人打了幾勺飯菜,看得仁王頭疼不已。

要命的是他還不能拒絕,畢竟身邊還有個工作人員虎視眈眈。

他要是敢拒絕,後腳餐盤裏就會出現他最討厭的香菜。

別問他為什麽知道。

說起來,一切都是淚啊...

打餐完畢,仁王毛利兩人各自捧著盤堆得冒尖了的餐盤,在一眾欽羨的目光中落座於最角落的二人位置上。

對此,仁王表示:無人能懂我的痛苦。

好在食堂只是在菜品方面客氣,主食則考慮到運動員身份,一視同仁給了一小勺,連個碗底都鋪不平,仁王這才能勉強完成任務。

是的,進食對仁王來說,可不就是任務...

艱難的解決了飯菜後,白發少年揉了揉腦殼,直直上湧的困意令他不禁懷疑,是不是胃部裝不下的飯菜都到腦子裏去了...

開個玩笑。

索性U17的午休時間和後山一樣存在,於是兩人便慢吞吞的繞了個彎,走回基地中離食堂最遠的宿舍。

為了消食,基地的房舍建設也是動了腦子的。

不過在這之前也確實很少有人會像仁王這樣強制吃飯就是了。

換個角度講,白發少年還能算上U17第一人了(滑稽)。

仁王(嫌棄):這種‘榮譽’誰要誰拿去。

午休結束後,分屬於不同球場的仁王毛利有著不同的訓練任務。

嗯,有了新守門人的九號球場是早早定下的訓練賽。

至於五號球場——

慢吞吞的進入球場後,仁王環視四周。

唔。

很好,人員不變,前幾天被平等院破壞的墻壁已經看不出曾經毀壞過的模樣,而傳說中的守門人又沒有出現。

順手顛了兩下球,感覺無趣的白發少年順手抓了一位前輩——當然,這位前輩是拿人當同齡人看的——對球。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了一陣喧鬧的喊聲。

和五號球場的同僚對視一眼後,幾人默契十足的揮拍,黃綠色小球在空中劃過無數道曲線,最終會合在載滿了網球的大框中。

“走,過去看看。”

出了球場,分貝越發上漲。

有人四處瞅了幾眼,一臉了然的說道:“看來是九號球場訓練賽的原因。”

最重要的,還是今天罕見的,只有九號球場有訓練賽。

幾人踩著軟趴趴的草地朝九號球場走去。

才剛走進,熱熱鬧鬧的氛圍便撲面而來。

“那個紅頭發的新人,叫毛利的,手上確實有點功夫的。”

“啊,不只是速度,力量也很可觀。”

“不止,你們沒有註意到這段時間早上的基礎訓練嗎?和那個白頭發體力廢的小子不同,毛利的體能儲備也算是強的那檔了。”

“刷。”

剛湊近就聽到這句話的五號球場眾人猛然扭頭,齊刷刷的看向了面無表情的仁王。

“咳。”有人當即轉移話題,“我們走近點再看吧。”

得到了除仁王外的一致認同:“好啊好啊。”

“我就不去了。”

被評價為體力廢,實則最少也和在場選手在年齡上差了兩年之久的白發少年拽著小辮子,用一股子‘老子倒要看看還有哪幾個小子敢在背後議論’的氣勢說道:“我想在外圍逛逛。”

“呃...”

“行!仁王你開心就好啊哈哈哈哈。”

“...”

他們沒有發現的是,就在幾人轉身的瞬間,仁王臉上的表情便發生了變化。

拽了拽小辮子,白發少年並沒有如同他說的那樣在外圍走走,而是直接走出了球場範圍,光明正大的逃訓。

早上還和毛利說要找個時間去看看德川的情況來著,這不,恰到好處的時機。

靈巧的躲過一處監控,仁王慢吞吞的走在僻靜的小道上。

有什麽好氣的。

現在的他和高中生們比起來確實是體力廢,這點也沒什麽好說的。

白發少年在心中無聲的嘆了口氣。

隨著年齡增長而自行增強的體能與力量,這些都是他無法幹預的。

而他能做的,也就是在精神力和技巧方面下功夫了。

專門批給醫療用的三層小樓到了。

仁王晃了晃神,擡腳進入。

然而,剛剛走進,白發少年便耳尖的聽到了兩道並不弱的聲線。

不斷朝著目的地進發的同時,靈敏的聽覺也為他帶來了更多的對話。

嗯?

這是吵起來了?

越靠近德川所處的病房,爭吵聲越大。

感覺他們還要一段時間的白發少年,瞅了瞅空蕩蕩,連椅子都不配上一把的走廊,幹脆半靠在雪白的墻上,安靜的等待著這段對話停止。

當然,在這段時間裏,不小心聽到些什麽,就不是他能控制了的,對吧。

仁王雅治:噗哩,我可真是太貼心了。

不過憑借平等院的精神力,他也不認為都這麽近了,這家夥還察覺不到就是了。

幾分鐘後,爭吵聲漸止,房間門被推開。

“噗哩。”

背靠墻壁的白發少年懶懶散散的朝這位變化極大的前輩打了聲招呼。

“你來做什麽?”

平等院面容平靜,完全看不出前幾秒,正是這個人在房間中進行冷嘲熱諷。

“德川好歹也是我的朋友,過來慰問一下也是正常的吧。”仁王聳肩,而後探究的看向平等院,“倒是你,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這裏...”

眼見平等院眉宇間的煩躁加重,仁王立刻話鋒一轉,在瞬間轉移了話題,“話說我還挺好奇的,你怎麽對德川這麽苛責?”

完全不像我認識的平等院了。

想起在這之前,平等院在自己心目中‘靠譜前輩’的形象,白發少年的好奇心越發的重了。

“哼。”平等院冷哼一聲,目眸中盛滿了冷淡,“只有弱者才需要同情。”

語畢,金發男人似乎不願多說,龍行虎步的離開,只給仁王留下一個日漸寬闊的背影。

仁王:“噗哩。”

有貓膩,一定有貓膩。

可惜狐貍是犬科動物,並不具備貓科極強的好奇心。

在心中慶幸了一番這次毛利沒有跟過來後,白發少年邁動腳步,打推開了病房大門。

“呦。”

和德川對上眼後,仁王反手關門,似笑非笑的說道:“看樣子,我並不是你想見到的人?”

“...不,坐。”

德川躲開了少年的目光,面色冷淡的翻動著手上的書籍,神情專註,卻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坐就算了。”站在床邊的仁王伸手取下雜志,坦然的迎著德川少年緊皺眉心的不悅表情,一邊不著痕跡的借助這次接觸,輸送小份魔力探查這人的身體狀況,一邊笑瞇瞇的說道,“既然受傷了就好好休息,別用腦過度了。”

“...”眼見仁王將雜志收到了抽屜中,放棄將其奪回的德川抿了抿唇。

“身體怎麽樣?”瑩白魔力在少年體內轉了一圈,沒發現什麽大問題的仁王順嘴問道,“什麽時候能回來訓練?”

說到這,像是想起了什麽,仁王趕緊加了一句:“毛利前輩因為九號球場練習賽的事情沒能過來,他還挺擔心你的。”

德川的表情有了明顯的軟化:“我沒什麽大礙,都是皮肉傷,只是傷在腹部,醫生擔心腹勾股也會被牽連,才讓我多休息幾天。”

至於訓練。

“我明天就能和你們一起訓練。”

“piyo。”

一切和他探查的大差不離,仁王點了點頭,眼尖的看到床頭櫃上盛滿了水果的果盤,想了想,還是順手掏了個蘋果,又拿了把刀子,熟練的削卷起來。

“你...”見此,德川身形一頓,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阻止道,“你不用這樣,我並不是很想吃蘋果。”

這邊,仁王手中不大不小的紅蘋果已經脫了一半的衣服,被削下來的蘋果皮連成卷曲的一長條,看著極有美感。

擡眸瞥了眼德川,仁王沈寂已久的欺詐心開始蠢蠢欲動。

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舉起水果刀,現場給人表演了一個華麗的刀花。

“帥吧。”

“帥...咳。”不知不覺將心中所想吐露的德川輕咳一聲,重新拉回話題,“作為網球選手,使用刀具還是謹慎一點好,不然傷到手就會影響球感。”

“噗哩。”仁王揚眉,重新手中的工作,一邊削著果皮一邊看似漫不經心的說道,“可是這樣做能鍛煉手部控制和雙手的協調能力哦。”

說罷,白發少年勾起一抹笑:“話說回來,我的二刀流就是這麽練出來的。”

“!”

很明顯,德川表情在瞬間有了變化。

“這樣做,不會傷到手嗎?”

簡單的皮肉傷好說,但如果傷到了神經敏感區...

“piyo。”

回想起自己初入阿斯拉艦,在教官手下硬生生訓練出來的近戰能力(特別是匕首的使用),白發少年咧了咧嘴。

這種方法確實不適合德川,畢竟沒有像他一樣,擁有最頂尖的治療團隊——只要不死,不是基因、念動之核、精神力等方面出現問題,就能把人完整救回來的那群高級人才。

不過他這麽說也不完全是驢人。

想了想,仁王說道:“從最簡單的削蘋果開始,手腕的穩定程度對接拋球的加持有多大不用我多說。”

被說服的德川點了點頭。

仁王也繼續沈浸於削果皮大業。

然而似乎是上天註定不讓仁王安心幹活,被半忽悠了一大段的德川在沈默了一會兒後,突然開口問道:“但是你為什麽會叫毛利,‘前輩’?”

憑他對這兩人的認知,他們不是平輩嗎?

“咳。”仁王握著刀子的手一顫,差點將最後一點蘋果皮削斷了。

穩定心神,完美結束此次服務後,白發少年將手中甜脆可口的蘋果果肉遞給德川,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你也知道,我們是雙打搭檔。”

“哢嚓。”

德川咬了口蘋果點了點頭。

仁王則看了眼黑發少年,往日平淡冷靜的臉上也浮現出一絲不好意思來。

他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為了提升雙打搭檔之前的默契,某些學弟學長的play是必不可少的。”

“咳,你懂得。”

瘋狂打噴嚏的毛利:喵喵喵?不!我不懂!(撕心裂肺)

而被仁王忽悠瘸了的德川神情微妙,頓時感覺嘴裏的果肉都不那麽香甜了。

“噢...”

黑發少年擦去嘴角溢出的汁水,神情覆雜。

原來雙打搭檔的默契是這麽培養出來的啊...

以陸奧兄弟為首的其餘雙打搭檔們:(爾康手)不,不是這樣的,你聽我(們)說!

至於沒有心的仁王,他看著陷入沈思的黑發少年,只覺欺詐之心得到了徹底的滿足。

扯過紙巾,白發少年慢吞吞的擦拭著被汁水浸濕的雙手,心情愉悅。

唔。

德川還是很單(好)純(騙)的嘛。

翌日,德川少年出現在了晨練的隊伍中,同時出現的還有那位被不少人惦記的,傳說中即將接任五號球場守門員的鬼十次郎,以及許久不見了的教練組。

仁王毛利熟悉的齋藤至和另外兩位首次見面的教練。

在確定除了一軍外,全員到齊後,齋藤至站到了前場,手中拿著的,是令人十分熟悉的擴音喇叭。

見此,毛利擠眉弄眼的給了自家搭檔一個眼神。

“從今天開始,新一輪洗牌戰正式開啟。”沒有理會場下選手們嗡嗡作響的低聲交談,齋藤至拍了拍喇叭繼續說道,“首先是一軍外的二十個球場的洗牌戰,勝者會進入到包括一軍的比賽中。”

“另外,這次的洗牌戰,鬼十次郎。”

光看長相絕對認不出是高中生的紅發男人上前一步,強大的氣場壓得人瞬間喘不過氣來。

“入江奏多。”

和鬼的面向截然相反,臉嫩的說是國中生都不違和的入江揚著一如往常的微笑,站在了鬼十次郎的身邊。

“以及——”

齋藤至掃了眼手中的小紙條,頓了頓才說道:“德川和也。”

不等人反應過來,黑發教練爆發了語速,上下嘴皮翻飛:“以上三人分別鎮守五號、三號以及一號球場,不參與此次洗牌戰。”

“等等...”

“好了,齋藤教練說的夠清楚了,有什麽問題請私底下來找教練反饋哦。”黑部由紀夫上前笑瞇瞇的說道,“上午還是體能訓練不變,下午就會正式開啟洗牌戰,請大家做好準備哦。”

“嗨~”眾人參差不齊的應道。

“嗚哇,看德川的表情,真是嚇人。”

三位教練離開後,在場所有人都在體能教練的指導下擺好了訓練姿勢,毛利則貓貓祟祟的湊到自家搭檔身邊低聲說道。

“噗哩。”仁王順著毛利的眼神看去,映入眼簾的,除了少年挺直的脊背外,還有攥緊的雙拳。

“也正常,畢竟是直接斷了德川再次挑戰平等院的路。”白發少年將長袖挽到肘部,努了努嘴,“快躺下,教練看過來了。”

“!”像是被揪住了後頸的大貓,毛利利落的躺下,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而心有不甘的德川釘在原地幾分鐘後,還是咬著牙,走到了等待許久的入江面前。

現在的他,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提升實力的可能。

教練組,還是午休之後再去找吧。

這麽想著,德川將手放至腦後,舌尖狠狠的頂了頂上顎。

眼見最後一位選手歸位,體能教練停下了腳步,按下秒表的同時吹響了哨聲。

“嗶——”

嶄新一天的體能訓練拉開了帷幕。

-

午後,德川拒絕了入江一起返回宿舍的邀請,一個人悶聲來到教練辦公室敲響了大門。

然而德川少年能夠想到的,已經修煉成精的教練組又怎麽會想不到。

“咚咚咚。”

幾分鐘下去,黑發少年明白自己是吃了閉門羹。

或許從中讀懂了什麽,直覺參加洗牌戰確實沒有什麽希望了的德川閉了閉眼,抿著唇,明顯在壓抑心中熊熊燃燒的怒火。

——這股怒氣總歸是要發洩的,找不到教練,其他發洩對象還不是隨處可見。

於是,下午所有參與進一號球場洗牌戰的選手們,都有幸成直面怒火中燒·實力加成120%的德川和也。

身心俱疲的選手們抓狂吶喊:“到底是誰惹到他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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